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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罗塞尔又说过（第1页）

科莱恩回到了自己的廉价出租屋后，先确定了没有人进过，然后拉上了所有的窗帘，拿出了一大张黄色羊皮纸，羊皮纸上标注了东南西北四个大方向，下边标有比例尺。

科莱恩把羊皮纸平放在地上，用粉笔围绕着它在地上画了许多几何图形，再把符文添加在几何图形中，最后点上了不可或缺的一圈蜡烛，而他个人也端了一盏蜡烛，站在羊皮纸前用赫密斯语念念有词，最后将一滴蜡油滴在了羊皮纸上。

蜡油迅渗透进羊皮纸，像一个火星似的一直着光，忽然又移动了位置，然后保持着基本不变。

这就是尤里现在相对于科莱恩的位置，科莱恩作为参考点，是羊皮纸上的中心点，根据方向和比例尺再集合实际地图，就能确认尤里身上那根线头的具体位置。

这根线头不会一直在尤里身上带着，也不会一直有效，但有限的时间里已经足够科莱恩调查清楚尤里的行踪轨迹，进出场所和人际关系。

而尤里此刻正坐在教室里偷听阿克西亚与妃珥俩的悄悄话。

看着妃珥小姐那变换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惊喜又羞耻的丰富感情，尤里恨不得找狄希尔小姐要点‘倾诉药水’灌进阿克西亚的嘴里。

之前有一次狄希尔小姐给尤里喝过，名义上是询问关于勒乌拉有关的事有没有隐瞒，实际上是伙同勒苏蕾雅小姐捉弄自己。

这药水喝下去后不一定会说真话，但是一定会滔滔不绝的讲东西，尤里好不容易才靠一些别的事挡住了自己说出记忆的冲动。

看着她们俩一直说悄悄话尤里又羞又恼，可是还不敢问，一问两人就更放肆的笑起来。

到了课间，尤里在厕所的窗户前接到了狄希尔小姐的‘领带鸟’送来的信，一看内容果然还是去药材园帮她锄地、清理杂草。

晚上，尤里出了校园，科莱恩立刻从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跟上了他，而在跟上尤里前他已经做过仪式魔法，通过向神灵祈祷，让自己在一段时间内无论如何都能使人信服，这样就不会有人觉得自己的跟踪行为奇怪，自己也不会因为顾及这个而跟丢目标。

看着尤里坐公共马车到了教堂，他就确定尤里是个官方非凡者了。

为了避免信仰冲突，科莱恩在外面的路灯下拿着张报纸等待着。

远处看到他的神父第一时间怀疑，但第二眼就觉得没什么。

科莱恩便一直在那等，期间他还拿出了羊皮纸看，但是上面的光点却突然熄灭，这说明目标要么进了能隔绝探测的空间，要么瞬间出了羊皮纸的探测范围，结合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的情况，他猜测尤里是进入了能隔绝探测的空间。

过了十几分钟，羊皮纸上再次出现光点，但位置却很偏远，是在教堂的东北部十几里处，再远一点就要出羊皮纸的最大探测范围，科莱恩十分惊讶尤里的移动度这么快。

确定尤里在哪后，科莱恩也只能等，他抽着烟斗，一直透过报纸上的窟窿眼打量着教堂和路人。

而尤里则在药材园一直挥洒汗水，到街灯亮起后，尤里才借助狄希尔小姐的浴室冲了澡，又在走前得到了狄希尔小姐奖励性质的摸头。

然后代表尤里的光点就再次消失在羊皮纸上，科莱恩盯着羊皮纸，这次只过了四分钟不到，尤里的光点就出现在了教堂位置。

往返度不一样？科莱恩惊讶于这个神奇的魔法。

尤里到了教堂后拒绝了勒苏蕾娅小姐的晚饭邀请，选择直接回家。

走出教堂后，尤里一眼就觉那个路灯下拿着报纸的人影十分可疑，但紧接着就放下心来，平常的走下台阶，没再留意科莱恩。

走回家的路上，科莱恩一直保持着和尤里相距不过十米，就仿佛在尤里身上牵了根绳子似的。

在尤里等公共列车的时候，他就站在尤里身旁，而尤里就像厌恶他似的丝毫不肯往这边看。

一直到了海德府外，科莱恩身上仍保持着仪式魔法的效果，尤里走进院子，进入别墅，而科莱恩则趁着魔法效果，不顾路人眼光，在大街上点上蜡烛做起祈祷，片刻后，魔法效果得到了加强，科莱恩便比主人还要自如的翻墙进入了海德府，就像这世上除了他之外已没有了别人。

科莱恩散步似的踱步在院子里，草叶也不愿抬头看他，在绕了别墅一圈后，科莱恩已经完全熟悉这一带。

紧接着，科莱恩准备靠向别墅的大门，但是心中突然感到慌乱，是来自外力的影响，他摸了摸胸口的符咒，谨慎的选择蹲下，张望过后未现异常，便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开始画起简易的仪式，仪式主体是三角形和正方形组成的塔，然后点燃随身蜡烛，将蜡烛摆在白塔的底部，闭上眼睛，口中念动咒语。

很快，他就感到耳边风声呼啸，仿佛乘着巨龙在天空飞舞，但片刻就安静下来，只剩一个年迈的声音说：“屋子里有人能看到你。”

科莱恩慌忙睁眼，看向了眼前的几扇窗户，果然在一扇窗户后有位白少女头顶着一只黑猫在盯着自己。

希林把脸贴在玻璃上，鼻子顶成猪鼻，疑惑的看着那个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散步的陌生人。

科莱恩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拾起地上的蜡烛纸片，慌忙朝着外面跑去，烟斗都没叼住，掉了一次。

边跑科莱恩边后悔，这下任务失败了，要是跑慢点说不定还要被猎枪打，再者那小子是教会的人，以后再想跟踪他是难上加难！

希林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尤里，尤里也知道希林经常趴在每扇窗户上看外面的风景，所以也不把这当成什么事来注意。

一路跑回出租屋的科莱恩甚至感到了失控的风险，好像在某种意义上死过一次。

“这就是老师说的‘在真相面前要知道进退’吗，仿佛看着书里的知识，而知识也在看着自己。”

罗塞尔大帝也说过：“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