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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丁宁脸上洋溢着与以往客气礼貌的微笑完全不同的愉悦,轻松的笑容,秦四维悟了。
丁宁跟以往自己接触的那些小姑娘们完全不同,那些女孩儿在追求自己的时候,难道不是真心的吗?肯定也是!但是自己为什么不接受呢?其实他和丁宁是一样的,他认为那些女生第一眼看中的就是自己的样貌,对自己完全不了解,却信誓旦旦的说喜欢自己。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呢?不过是喜欢自己好看的皮囊罢了,而自己却想有一个在灵魂上契合的伴侣。丁宁拒绝自己最本质的原因其实就是自己和她三观完全不同,自己在个性上没有一点和丁宁是一致的,也不存在所谓的互补,对好看的皮囊丁宁是带一种欣赏的角度去看待,但这却并不是吸引她的优势。真挚的感情并不足以打动她,因为她目前需要的不是这些。
怪不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自己对于丁宁来说不是助力,而是一个麻烦吧?像今天晚上这样,自己帮助丁宁摆摊,完成了她今天的计划,对丁宁来说就是轻松愉悦的,而自己的关心阻止她去实现自己的目标,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麻烦,可鉴于以往自己帮助丁宁的事,让她难以直接坚定的拒绝,以免伤了自己的面子,这也许是让她烦恼的根源。
她需要的是解决目前自己的困境,而不是别人捧着所谓的真心处处限制于她的行动,这样的关心只会让她烦恼,而不会让她感觉轻松。如果自己面对一个总是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女生,不管对方再如何的追求,自己也是会拒绝的,所以不是自己不够好,而是丁宁不需要!
想通了这些关节,秦四维也对之前自己的表现感到懊恼。丁宁说的没错,自己所谓的对她的了解的确太肤浅了,她的家庭情况除了知道她父亲已经去世,有一个母亲还有一个妹妹外,自己都不清楚,她目前需要的不是男朋友,而是一份助力!
看着哼着歌,整理着货品的丁宁,秦四维不再执着于丁宁接受自己,对她开起玩笑:“怎么样?长得好看还是有用的,今天生意不错吧?还需要我出卖下色相招揽顾客吗?”
丁宁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小钱钱,心情十分的高兴,听到秦四维的调侃,也忍不住笑出声:“有用的有用的太有用了!老秦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只是我没想到美女们这样卖你账!虽然我不否认你长得好看,但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夸张!”说完,又感叹一声:“谁叫宜城这样小呢?美人难得一见,还是我等见识浅薄了!”
话音刚落,又有几个女生结伴而来,在丁宁的饰箱面前挑挑拣拣,挑选自己喜欢的饰。丁宁顿时顾不得秦四维了,赶紧招呼着顾客,一边对选饰的客人赞美个不停,一边又为美女们挑选适合她们的饰品,还根据不同的饰进行搭配,再一一报价,经过一轮讨价还价,丁宁以买三件送一件价格不变的优惠条件做成了几单生意,送走几位客人。
秦四维从来不知道丁宁的嘴皮子这样利索,以往只觉得她话少,但是看她做起生意来,那话术是一套又一套的,忽悠的客人都找不着北,价格没便宜多少,反而让客人高高兴兴的下单,高高兴兴的离开,这也算是一份难得的本事。
“平时见你话少,没想到你口才这么好!”秦四维帮着丁宁整理再次被顾客弄乱的饰箱,对着丁宁说道。
丁宁瞟了秦四维一眼,不以为意的说道:“我白天要帮学生上课,晚上要做生意,天天说了几箩筐话,平时还不能歇一会?就算是生产队上的驴,也应该让人家歇口气吧!”
丁宁不说秦四维还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还以为是自己特别不受丁宁待见,人家不想搭理自己呢,没想到只是因为工作的时候说的话太多,平时就不想说话了,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原因。
略过这一节,秦四维又继续问道:“今天生意怎么样?肯定比你以往要好很多!这些都是卑职的功劳,主公可不能昧了去!该赏的还是要赏!”
丁宁笑着点头:“赏赏赏,肯定要赏!要不你把口罩去了,咱们再来一波?”
“主公好狠的心,薅羊毛没完没了了吧?”秦四维故作痛心地捂着胸口,想着刚才那个阵势,自己的后背心又开始冒冷汗。前面一圈的是姑娘们贪念自己“美色”,后面那些人纯粹就是来看热闹的。想当初自己在宜城三中念书的时候,校园里的姑娘们和这些人相比也真是太腼腆了,那个时候虽然女生们都喜欢自己,但是还是隔着一段距离默默的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喜欢,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围在自己的身边,不断的说话与自己搭讪,表现的十分大胆。
这时,从远处走来几个穿制服的人,在离丁宁摊位几米远的另一个摊主面前停下,见到摊主很自觉的交了五块钱给对方,对方填写了一张表单,顺手递还给摊主。秦四维好奇的看了看,然后问丁宁:“夜市上还有人收保护费吗?”
丁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中了然,听见秦四维的问题,失笑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一片都是夜市的临时摊位,都是每天现交摊位租赁费的。他们都是夜市管理处的工作人员,不是黑社会,交什么保护费?你电视看多了吧?”
秦四维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问道“那你每次摆摊的时候也是要交的吗?”
“不然呢?我可是良民,坚决维护国家的各种规章制度!”说完把摊位费准备好,等着工作人员过来收取,另外又抬抬下巴,示意秦四维往她下巴所指的那个方向看去,继续说道:“喏!你看那边!”
秦四维按丁宁示意的那个方向看去,只见街对面有几个摊主正在快的收摊,把地摊上卖的衣服,文具,还有书籍什么的,全部装在了一个蛇皮袋里,拉链一拉,还不等工作人员过来,一溜儿烟地就跑的没有了踪影。从收摊带跑路,前后不过一分钟,看的秦四维目瞪口呆,喃喃问道:“他们怎么都收摊了?是有急事走了吗?”
丁宁第一次见秦四维露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你想什么呢?他们是看工作人员来收摊位管理费,不想交就跑了呗,等会儿等工作人员走了,他们又会回来的!”
秦四维叹为观止:“至于吗?不就是几块钱?就为了这点钱跑路?”
丁宁听他这样说,摇摇头:“少爷,你可不懂我们这些小市民生活的艰难,在你眼中只是几块钱,在我们的眼中有可能就是一天的生活费!刚才跑路的那几个摊主,平时的生意就不怎么好,一天的利润估计也就十来块钱,二十块!交个五块钱的管理费也是他们利润的几分之一呢,你说他跑不跑路?而且刚才那个卖书的摊主,他的书可不都是正经的,还有一些不正经的,要是被抓到,还会被罚款,那他就跑得更快了!”
“不正经的?是我想象当中那种带有颜色的吗?”秦四维很是好奇,他出生于高知家庭,生活当中都是阳春白雪,像这种市井生活中的体验,他完全没有。
丁宁看着乖乖坐在小马扎上的秦四维,长手长脚的缩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场景让丁宁心中一阵好笑:“就是你想的那样,而且他还私下里卖碟片,碟片的内容,我就不用再和你多说了吧?”
秦四维听了更是吃惊:“卖那种碟片不是犯法吗?没人举报他?”
丁宁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是在宜城长大的,你别说你以前没有逛过夜市,夜市上卖这些东西的人还少吗?你看有谁去举报过?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反正在我这里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去举报他,我以后在夜市上摆摊就别想安生。”
“我以前和同学他们也逛过夜市,但我真不知道夜市上还有卖这些的。我妈经常跟我说夜市上的东西质量不好,我都是陪朋友他们来逛,自己很少在这边买东西!”秦四维跟丁宁解释道。
丁宁没想到,比自己大几岁的秦四维居然还这么单纯,在自己眼中很平常的事,在秦四维的眼中却显得特别惊奇,这也许是生活环境的不同而造就的吧。秦四维一看就是出生在良好家庭,那通身的气质就与市井小民完全不同,他眼中所见的都是生活当中正面的,美好的一面,社会的黑暗面,他估计也是从书中或者朋友聊天当中所了解到,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
真让人羡慕啊!丁宁想。
秦四维也觉得自己孤陋寡闻,新闻上不是都说自己国家已经全面奔小康了吗?在他的理解当中,靠几块钱生活一天的这种人根本就不存在,五块钱能做一天的生活费吗?现在外面最便宜的盒饭都要两三块钱!秦四维根本就想象不到五块钱怎么能够让自己在外面活一天。虽然新闻上也有经常播山区的留守儿童,空巢老人生活艰难,但那是在山区呀,在乡下。现在如今是在城市里,居然也有这么贫困的人群?秦四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丁宁看到秦四维一脸震撼的表情,心中感到好笑,虽然秦四维比自己大,但自己怎么感觉好像是在带一个小孩儿?
客人66续续的来了一波又一波,没了秦四维的“美色”吸引,坐轮椅的丁宁也算是夜市上的一道特色,相当吸人眼球。丁宁“卖惨”的初衷也在这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看着那些买完小饰品面带同情离开的客人们,他们那种隐隐怜悯的神色,心中惋惜的表情,看得丁宁哭笑不得。
不等夜市收市,刚过八点钟,丁宁今天所带的货品就全部卖完,这也让丁宁很是懊恼,早知道今天就应该多带一些货了,交了摊位费,时间没到货品就卖完了,这在丁宁的心中就是属于浪费了摊位费,自己亏了。
不过想到今天远以往的销售业绩,丁宁又自我安慰了一番。想着今天秦四维帮了自己的大忙,怎么也得感谢他一下,就对秦四维说道:“我请你吃夜宵吧,算是感谢你今天的‘美色’助力!”
秦四维正看着街对面刚才跑路的几家摊主,现在又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在那儿做起生意来,听丁宁邀请自己请吃夜宵,本想很高兴的答应,但是话在口中转了一圈,他又想起丁宁所说的几块钱就能是一天的生活费,连忙就把话咽了下去,说道:“你真想感谢我的话,那今天你就陪我去看电影,我一直想看碟中谍好不容易在大6上映了,我不想错过这次的机会!”
丁宁听对方想看电影,心中很是为难。亏损计算机在自己的脑中自动的运算了起来:电影票一张就要2o块钱,两个人就是4o块钱,自己今天的生意虽好,其实利润算下来也就才九十几块钱,去掉4o块钱的电影票还剩五十几块钱的利润,虽说跟以往的利润相比差不多,但却让丁宁有一种千般算计,万般计较都成空的感觉。不过取之于秦四维,用之于秦四维,丁宁也无话可说,只得忍痛的点了点头。
秦四维看着丁宁脸上露出平常淡然表情之外的肉痛神色,心中感到好笑,看她那一副斤斤计较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秦四维就是觉得特别的可爱。
虽然知道丁宁在肉痛什么,但是秦四维还是不动声色,快的收拾好东西,还假惺惺的逗丁宁:“我看还是算了吧,电影票不便宜。今天你难得赚点钱,还让你出血,怪不好意思的!”
丁宁听了定了定神色,又恢复了一副沉静的样子,说道:“你别多想,说好要感谢你的,刚才你不是说了让我赏你吗?现在就算赏你的!”丁宁小小的开了一个玩笑。
秦四维能怎么办呢?他当然是“顺从”丁宁的意思,推着丁宁的轮椅背着箱子往电影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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