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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烛花恰在这时爆了一下,惊得傅云晚一个哆嗦。
身体不由自主蜷缩起来,怯怯低眼,看桓宣搭在她肩上的手。
那样大,那样有力,随手一握,就让她腰间的淤痕许多天都消不下去。他没再说话,然而那意思她懂,他是需要那样,才肯帮她的了。发着抖,将那些羞耻惧怕,那些沉甸甸的负罪感努力压下去:“我,我……”
原来事到临头,比想象的难得多,预想过许多遍的话此时嗫嚅着只是说不出口,眼角不觉又湿了,肩上突然一轻,桓宣松开了手。
他垂目看她,平静的语调:“时候不早了,你睡吧。”
他转身离开,傅云晚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睡吧只是让她睡,并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一时间又羞又愧,急急叫他:“你,别走。”
桓宣停步,有意等了片刻才回头:“有事?”
有事。傅云晚鼓足勇气:“今天秋姨和十妹来过。”
坐榻一晃,他走过来,挨着她身边坐下了:“段祥跟我说了。”
袍角一撩,虚虚搭在他膝上,他并不是谢旃那种端正的跽坐,而是偏于闲适的趺坐,一只手搭在膝上,一手垂下来,堪堪挨住她的裙角。傅云晚不由自主又觉得怕,不敢躲,头深深埋下去:“十妹她,她是来跟我道歉的,你说的没错,她之前,骗了我。”
桓宣看见她微微松开的领口,她身量娇小,并肩而坐时他微一侧目,就能看见她后颈上一小片露出来的,细白柔软的皮肤。衣领半掩的地方依稀露出一点红痕,也许是他昨夜情动时不小心留下的。转过眼嗯了一声。
傅云晚听不出他这波澜不惊的一声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然而他是不喜欢傅娇的,那就多半应该是不高兴。她应该先哄得他高兴了,再说后面的事。“我之前见事不明,误会了你,对不起。”
手突然被他拿住了,他垂着眼皮,握在手里揉她的指尖,好似在把玩什么有趣的东西:“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
傅云晚惊得一跳,清醒的时候,她还从不曾与他这般亲密过。羞耻愧疚,本能地挣扎着,他牢牢抓着丝毫不许她挣脱,又让她猛然意识到是不应该挣扎的,她还要哄他高兴才是。极力忽略掉心里的凄楚,垂着眼皮:“十妹她,很可怜。”
桓宣又嗯了一声,没怎么留心听她说什么,只管揉搓她的指尖。软软的,中间一点细细的骨头。昨夜他仿佛亲过,也许还咬过,欢愉的细节太多,记不清了。牙缝里突然有点痒,拿起那小小的手,翻过来露出掌心,亲了一下。
傅云晚惊得几乎叫出声。他下巴上又长出了胡茬,扎得人心里乱糟糟的。他的手跟谢旃的很不相同,谢旃是执笔的手,温暖干燥,他的手带着厚厚的茧子,粗沙沙的,又太有劲。连他的吻都太有劲,就好像不是要吻,而是要吃她下去一样。
明知道不该躲,还是忍不住想躲,挣扎之时他抓的越发紧了,那吻不再是局限于手心,顺着爬上去,一点点到手腕:“她怎
么可怜?”
傅云晚不敢看,觉得温热潮湿,又带着一点微微的刺疼,不知道他到底是亲,还是用牙齿轻轻在咬。要打起全副精神才能忽略掉这怪异的感觉,忍得声音都打着颤:“她在宫里挨打很惨,回去后我阿耶又打了她,还关着她,不准她治伤。”
桓宣移开嘴唇,发现了新的乐趣。她的手腕异乎寻常的圆,也是软软的,中间一段细细的骨头,食指拇指合上了一握,会空出异常宽松的一圈缝隙。圈在虎口里揉着捏着,不紧不慢又接了一句:“你想怎么样?”
傅云晚发着喘,被他弄得老半天接不上话。从耳朵到脖子全都红透了,自己也能觉到软得异常,两当湿漉漉地贴着皮肤,不用想也知道又是一层汗。“我想,想接她过来……”
他忽地抬眼看她一下,傅云晚不敢再说,后半句话带着气音,噎在喉咙里。不知道他这一瞥是什么意思,极力窥探他的神色,他却又低了头,顺着她的手腕,挪到了腰肢。
傅云晚一下子僵住了。不敢躲也不敢叫,他搂住了她。有什么在心底挣扎得厉害,溺水一般,浮浮沉沉,他终于开了口:“接她过来干嘛?”
“养,养伤。”能感觉到他的手停在那里,捏着软软的肉,傅云晚终是忍不住,抖着手按住他,急急说完后半句,“她伤得很重,再不好好治怕是活不成了,秋姨对我很好,我娘没了以后,都是秋姨照顾我,秋姨还被我阿耶打坏了腿,她们真的很可怜,求求你了,秋姨不过来的,只是接十妹过来养伤,我保证她不给你添麻烦,等她伤好了,我立刻送她回去。”
桓宣的手停在那里,觉得异常软,也暖的很,让人心猿意马。又看见她低垂的睫毛中间托着几滴眼泪,红红的眼皮掩着,那泪珠晶莹剔透的,实在可怜可爱。低了头舌尖一卷。
傅云晚叫出了声,躲避不开,羞臊之余觉得心跳快得异常,余光瞥见不远处安静放着的灵位,一霎时又悔又愧,眼泪越发掉个不住。
桓宣尝到了淡淡的咸味,和昨夜她心口处的汗珠一个滋味。有什么叫嚣着涌上来,手臂一紧,将她整个抱起放在怀里:“就那么想帮她?”
傅云晚推了一下,看见他不着喜怒的脸,便不敢再推了。他是真的不喜欢傅娇吧,如果她再惹他不高兴,他肯定不会答应,傅娇就救不得了。强忍着悲切:“她真的很可怜,而且她都跟我认错了,她以前待我很好的,就算骗我也是不得已,皇帝和我阿耶都那样逼着她,她不照办的话自己性命也保不住。而且,而且终归都是我引起的,如果没有我,她也不用受这个苦楚,求你了,帮她一次好不好?”
桓宣的注意力全都被她的嘴吸引了。那么小,又红又润,说话的时候张开又合上,花瓣似的微微颤着。他还从不曾在她清醒的时候好好亲过。伸手扣住她的脑后,吻了上去。
傅云晚剩下的话全都被堵在喉咙里。嘴巴被他牢牢占据,他挺拔的鼻子压着她的,于是连那里的呼吸也失去了,全然没有一点出路。恐惧,慌乱,羞耻。在近乎窒息的痛楚里模糊地想
到,他的吻跟谢旃的也那么不一样,谢旃那样温柔,抚她的手那样轻,绝不会像他这样粗鲁,扣着她全然是要揉进骨头里的力气。
桓宣吻着,总觉得似乎不够深,没能够全部占据。微闭的眼睛看见她水濛濛的眼,眼中的水汽慢慢聚集,在末梢处凑成一颗细细的泪珠,顿了顿,倏地落下。心里似被什么扎了一下,松开了她。
伸手抹掉那点泪,突然就有了点焦躁:“别哭了。”
哭得那样可怜,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禽兽。
傅云晚不敢再哭了。但那个吻还残留在心上,嘴唇发着胀,头脑发着晕,半天才怯怯问道:“我十妹,可以来吗?”
桓宣顿了顿,焦躁中又生出不平。没有人希望在吻完一个女人后听到这番话。他是见过她吻谢旃的,那时候的她绝不像现在这样满脑子只想着别的事。低眼看她:“你就是为了这事?”
傅云晚听出来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心里一惊,那股子羞耻惭愧翻了倍地增长,头都抬不起来,只是死死咬着唇。
桓宣哼了一声。不为了傅娇,她怎么肯让他碰。既然早知道,既然他也想,又何必说穿。“她可以来。”
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傅云晚抬头,怯怯地道谢。
桓宣盯着她,那股子不平时起时伏:“不过。”
傅云晚一颗心立刻又悬了起来:“什么?”
“傅娇不能跟你同住,我会另外给她找地方住,”桓宣一把搂过,箍紧了,恼恨她这般公事公办,竟然一丝一毫都不曾有对他的情意,“你也不许见她。”
粗硬的胡茬扎着蹭着,看她柔腻的后颈一点点泛红,千百种滋味一齐涌上心头,听见她在躲闪中带着气喘的追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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