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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璎这个笨蛋还做了什么?
寒止的声音有些颤抖。
晚渡暗自庆幸。
她果真还是在意时璎的。
&1dquo;师父总说她对不起你,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是她这些年一直在向你赔罪,专门罚掌门的长鞭,师姐见过吗?”
晚渡明知故问。
寒止猝然张大了眼,&1dquo;她&he11ip;&he11ip;”
&1dquo;是,师父自己下的令,你走后的第一年,她挨了二百四十鞭,每月二十鞭,创处还未长好就再被抽开,如此一年,她背上,如今还有没淡散的痕迹。”
晚渡顿了几次,时璎浑身血气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她险些说不下去。
&1dquo;师父每次挨了鞭子,就会去禁地,我偷偷去过,她给你立了个衣冠冢,那石碑上刻着四个字——”
&1dquo;爱妻寒止。”
寒止终于绷不住了,她用手捂着脸,滚烫的眼泪融化了她掌中的白霜。
&1dquo;她也给自己立了一个,就在你的衣冠冢旁边,她该是早就动了寻死去找你的念头,只是她放不下折松派,也放不下我。”
晚渡听着她压抑的哭泣,再次湿润了眼。
&1dquo;我听师祖伯说,师父其实是不想做掌门的,她被锁在掌门之位上,耽废了小半生。饶是如此,她还是尽心尽力守着折松派,你走以后,折松派上下行了改革,她几乎日日都泡在孤鸾殿和习武堂,我原先不明白,她既然不愿意做掌门,又为何还要这般废心力。”
寒止明白,她忽然就明白了。
晚渡突然就笑了,&1dquo;师父说有人总夸她是美玉,她也要真的做一回美玉才行,师姐,这个人是你吧。”
寒止在点头间泪如雨下。
&1dquo;师父这些年没日没夜地熬,我猜得到她的想法。她趁自己还清醒,尽快革除折松派的弊病,让师门真的得以振兴,这是她要对得起师祖,对得起掌门之名;她这些年用的手段其实很强硬,背地里没少挨骂,但她还是要做,这是她想保护我,我知道她刚继位的时候,过得很辛苦,她想让我轻松一点。”
晚渡胡乱抹掉淌过眼角的泪。
&1dquo;师父不是不敢死,她是不能死,她日日都在想你,却又不能立刻来找你,她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捱着,她必须要把你的衣裳放在身边,才能勉强睡一小会儿,从前你用过的手炉、炭盆,我每次见,都是一尘不染,梅林之后的药泉,隔日就有人打扫,她总说,你会回来的&he11ip;&he11ip;”
寒止泣不成声,她那最后一点点的埋怨都没了。
&1dquo;尤其是近两年,师父越来越恍惚了,私下无人时,她总是坐在山崖边呆,即便我不匿息,靠近了她也不会察觉,她总说又看见你了,总说你回来了,我真的怕她会疯。”
晚渡没有再流泪,她的眼神既坚定又悲伤。
&1dquo;我其实第三年就明白坤乾十三招的最终要义了,但是我不敢说自己会,门中还有很多事情都一样,我其实都明白,但是我不敢说,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但是我真的想留住她,我不是你,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留住她,我怕她见我能独当一面,把折松派的担子放下以后就会去寻死。”
晚渡重重拍了拍脸,&1dquo;她太爱你了,她真的做得出来。”
她沉默几瞬,挪到寒止面前,求道:&1dquo;寒止师姐,我求求你,你原谅师父吧,她自己不肯说,那我替她说——”
&1dquo;她不能没有你!”
寒止眼眸震颤,半晌才道:&1dquo;我没有恨过她,我也没法再恨她了。”
晚渡听到这话,唇角抽搐了几下,才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向后跌去,她撑着石砖,先是轻轻笑了两声,而后大笑起来,颤音中带着哽咽。
&1dquo;好&he11ip;&he11ip;好啊&he11ip;&he11ip;”
房门被缓缓推开,黎蘼浑身血气,一脸疲态,她接过贴身丫鬟递来的帕子,一边揩手一边走到寒止身前。
晚渡的话,她也听到了大半。
&1dquo;人醒了。”
寒止连忙爬起来,身子向前倾倒,险些扑摔在地,她踉跄着向前走去,须臾停下,回头道:&1dquo;姨母,谢谢您。”
黎蘼见她满脸眼泪,说教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她自己咽下了。
&1dquo;一家人,不说这些,进去吧。”
她说罢就带人大步离开了,晚渡瞧着寒止。
&1dquo;师姐去吧,她真的等你很久了。”
***
寒止忘了擦眼泪,她撩开珠帘走进屋里,时璎早听出了她的脚步,一直扭头盯着门口。
雪白的衣袂刚出现,她憔悴的脸上就浮出了笑意。
当她看到寒止眼泪汪汪时,先是皱了皱眉,而后笑意更浓了。
&1dquo;又哭鼻子了。”她气息还是虚弱的,哑声安抚道:&1dquo;我没事的。”
寒止扫了眼她的床榻,床头角落里的衣裳让她本就没止住的眼泪,流得更猛了。
那就是她的衣裳啊。
时璎不明所以,试探着问:&1dquo;我又让你担心了?”
她想安慰寒止,却觉裹缠着白布的小臂提不起力。
&1dquo;我&he11ip;&he11ip;”时璎见寒止哭得伤心,仓皇间不知该如何安抚,只道:&1dquo;我下次不会了,你别讨厌我&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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