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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和飞雪摊牌（第1页）

控场本就是难事，更何况乔然此时还没有修为，好在后面燕飞雪的到来分摊了乔然的压力，即便如此，当乔然回到房间的时候，也已是身心俱疲。

送走宾客，已经到了半夜。

乔然与燕飞雪并排走在石砖路上，任由温柔的夜色和五的草木馨香将他们包裹。

路旁，昏黄的街灯洒下一片暖黄的光晕，将他们的身影轻轻拉长，又缓缓缩短，如同最精致的皮影戏。

飞雪的梢偶尔被微风拂起，轻轻掠过乔然的视线，留下一抹令人心动的芬芳，沁入乔然的心头。

乔然摩梭了一下鼻尖，本来还有些烦乱的心思此刻已经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燕飞雪忽而侧过身子，郑重其事的对乔然说道，带有几分汇报的意味：

“哥，你果然料事如神，今天宴会前加强巡查，确实现了有外敌潜入。我已经将他们逮捕，只有一个逃离在外。”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下令封锁荡魔山，不出三天，飞雪也定然能将余孽缉拿。”

乔然点点头，抿着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一手抓住了飞雪的手，有些生疏，好像平日里抓武器那般。

这一举动让飞雪吓了一跳，有些错愕，还有几分欣喜，一抹红霞霎时飞上了双颊，晕染了双眸，似有云雾藏匿其中：不枉我这么多年追随，哥终于敞开心肺了！

乔然紧紧的握住燕飞雪的双手，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跟她摊牌：“飞雪，我要跟你说两件事，这两件事，目前内部我只想你和我知道，绝不能泄露！”

望着乔然认真的表情，飞雪也没有再有心思想那些花花绿绿的事情，只是点了点头。

“第一件事，我没有修为了，就，啪的一下，突然就没了，不是你说的渡劫之后灵气不稳。”

经过乔然的思考，能沟通计划并且有足够权力执行计划的，还要对他忠心不二的人，只有飞雪了，为了防止自己托大，必须要跟她坦白。

燕飞雪闻言之后，眉头一拧，望向乔然的神色突然冷漠到可以结上一层冰霜，此刻她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眼前人并非自己的预定恋人——乔然。

因为从没有听说过，有谁达到灵尊境界的，还能修为凭空消失！这是亘古未有的事情！

但是眼前人的生命气息又跟印象中的乔然如此的相似，为了验证心中所想，飞雪将自己的双手从乔然手中抽出，并在乔然愣神的功夫，将他的上衣撕成了碎片。

“啊？”乔然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飞雪，听到我没有修为了就这么着急想把我推倒？霸王硬上弓是吧！

实际上，燕飞雪是想查看乔然的身上有没有当年为了救她而留下的七个伤疤，那时候乔然被七星戟贯穿身体，即便后来飞雪燃烧了本命精魂为乔然锁命，那七个如拳头一般大小的伤疤仍旧攀附在乔然的身躯上，让他逢雨雪天都会隐隐作痛。

燕飞雪撕掉乔然衣服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如果没有那七个伤疤，就当场祭炼出眼前人的神魂，搜索真正的魔尊大人去向。

就这，乔然还以为是艳遇呢，实际上他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

“伤疤还在！”

见到伤疤的燕飞雪收起了起伏不定的冷意，脸色也随之缓和了下来，张开双臂，将乔然拥入怀中，一边用灵气探查着乔然现在的身体状况，一边温柔而霸气的在乔然耳边吐字如清泉：

“没关系的，哥，以前你护着我，现在我护着你。”

“过去的一百年，你曾是我身前最坚实的盾牌，亦是我内心最坚固的支撑，从无名小辈到赫赫有名的魔尊大人，哥从来没有变过。那些日子里，风雨飘摇，是你的身影，坚定不移地挡在我身前，让所有的黑暗与危险，都在你的光芒下烟消云散。”

“这么多年来，我曾无数次驻足殿外，看哥独坐高台，一个人承受着那些压力，有时候醉酒挑灯看剑，有时候对烛嗤笑饮歌，有时候深埋军书铁卷，千百姿态，千百惆怅，大叹天若有情天易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飞雪十分想与你分担，但是往往只能在寒夜为您披上毛毯。第一次见哥，就觉得哥有趣，但是心思颇重，想与你倾诉，你却以高处不胜寒为由，撇开了我。”

“哥，你知道吗？虽然哥告诉了飞雪一件坏事，但是飞雪却不认为它单纯的是一件坏事，因为哥，这么多年来，你这一次跟我说痛苦了，第一次放下了强势的外表，想在我这里寻找依靠。”

“在哥重新站在世界顶端之前，请安心地站在我的身后，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

“还记得一百多年前，哥，你问我，如果有一天，我遭遇了不测，你会怎么办？”

“时至今日，飞雪的回答仍未改变，为了你，我愿燃烧精魂，千千万万遍。”

飞雪越说越感伤，这些年来的担忧，化作苦水与委屈，在乔然霸道伪装崩塌的那一刻，化作洪流自心里滚滚而出，双臂也不自觉的将乔然的身体越抱越紧。

乔然感受着自肩膀滑落的泪水，滚烫的热泪划过皮肤，乔然却感觉，这每一滴泪水都流到了自己的心里，每一滴都化作了一把利刃，扎进了最柔软的地方。

乔然抚摸着飞雪那苍白如雪的丝，猛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黄昏。

女子与少年坐于桃花树下，望着绚烂的夕阳和天边粉嫩的云彩，仿佛这美景也浸染了桃花的香气。

“乔然，我不能老是叫你乔然吧，这样好生疏。乔弟弟？然弟？乔大侠？都好怪啊！”

“我看你就叫我哥吧！”

“啊？为什么？我明明比你大好不好？”

“因为，哥要保护妹妹，你以后只要喊哥，我就刷的一下站在你身前，这可是你的特权，你明白吗？多好！”少年双臂枕着脑袋，一脸的坏笑，就是算准了要占燕飞雪的便宜。

“行吧，我就勉为其难，喊你一声哥喽，那你准备喊我什么？”

“当然是飞雪了，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你的身前是谁？嘿嘿，当然是我，我啊，要做这个魔界的春天！”少年的眼眸中充满了足以俯瞰天地的神采。

是夜，昏黄的晶灯下，飞雪不松开双臂，乔然也没推开她。

“飞雪，我还有第二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那就是，我准备当正道安插在我魔界的卧底！”

飞雪猛然推开乔然，双手扶着乔然的肩膀，眨了眨那还沾着泪滴的眼眸，满是不可思议，真怕自己听错了，重新跟乔然确认：“什，什么？什么锅底？香辣的还是菌汤的？”

“不是锅底，我是说，我准备当正道安插在我魔界的卧底！”乔然这次特意的放慢了语，并且字正腔圆、一字一顿的说道。

每一个字都如炸雷一般轰击在燕飞雪的脑海，这种极致的反差，让她差点当场裂开。

“妖孽！你果然不是我哥！纳命来！”燕飞雪双眸再度浮上寒意，一掌就要拍向乔然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