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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问老子有没有吓到?”杜维因不爽。
“你个孬种打架还会被吓到?吓到关我屁事。”玛利多诺多尔淡定地说。
杜维因朝视频那头龇了龇牙,比了个中指。就这中指动作大了点,突然惊醒了还在迷茫中挣扎的贝莉儿。她觉得似乎在地球转动中听见玛利多诺多尔的声音。酒醉会把一切在意的人和情绪都放大,喜欢、爱、关心、担忧、遗憾、悔恨。她猛地扑腾起来,口齿不清的朝那边喊:“我听见玛多的声音?玛多?玛——呜!”杜维因猛地加了把劲捂住她嘴,她开始咳嗽,玛利多诺多尔开始喊:“莉莉?莉莉?!”杜维因对着手机吼:“你女人不在这里!”“fuckyou我听见莉莉的声音了!莉莉在你旁边?!现在中国要半夜十二点了!你拿她干嘛呢!莉莉!”杜维因按了电话,并趁电话再猛地打来之前飞快地关了机。
他惊吓的粗重喘着气,贝莉儿晃悠着蹲在地上,她这下好像又有点醒了,诺诺的看着杜维因。杜维因:“……”他没好气地抢过她的手机:【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贝莉儿拿着手机看了半天才看懂,看懂了又犹豫了半天,她不确定,她觉得自己清醒过来好像就是在这里,酒吧卡座上和到桥边是完全断掉的两个场景,中间的连接过程仿佛是飘忽的,她对一切都不太确定,只能感激地确定是杜维因把她拖到这里来醒酒。她刚刚好像听到玛利多诺多尔的声音。……但在杜维因这样褪去了温柔光环的映衬下,她突然又胆小起来,不敢再面对他。
她说:【我不太清楚。】
她呆呆的看着杜维因蹲在她面前,那双绿眼确定般地上下打量。他的神情还是很不爽,抿着嘴,目光凶恶。她后知后觉的打:【今晚的事情很抱歉……】
感觉这句话已经重复了千万遍,但是和最初看见杜维因的心情是一样的。他是玛利多诺多尔最好的朋友……从他来到中国,无论抱着何种目的都好,她希望能让他宾至如归。而在此之下,坚持提出想要招待他的是她,做出无聊的旅□□程的是她,没有预约好酒店的也是她。贝莉儿说:【如果我可以补偿你今晚的不愉快的话,很抱歉,duwayn。】
她第一个记下来的居然是杜维因的名字,而不是玛利多诺多尔的,公举要是知道,一定又要闹别扭。她有点难过地想,杜维因臭着脸:【谁准你写我的名字的?】
你不是自己说了我可以称呼你名字吗?贝莉儿看着他,但是当然要认错:她写【对不起埃托雷先生。】
杜维因教她写:【要写rryylord。】
【rryylord。】
lord满意了,站起来,贝莉儿也晃悠悠地跟着站起来。他和蔼可亲地问:【你酒醒了没有?】每个字在贝莉儿眼里都是片段的组成,很难理解深层意思。她觉得她是酒醒了,站起来,站稳了,想要回家。她说:“yes。”
“ok。”杜维因朝她伸出手:“follow。”
等贝莉儿上了车,躺在座椅上好久,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睡醒了一觉以后醒来,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车子好像是在往高速公路上开。她:“……what?!”她捂着头,看着旁边几乎是尖叫,“wherearewe?!”驾驶员在车顶灯下偏头朝着她微笑,绿眼红唇,红发束在脑后,红宝石耳钉闪闪发光,鬼魅一般的笑容。
“iproiseyou。”鬼魅阴森森地说。
车子猛然加速,在贝莉儿被压扁在座椅上的尖叫声中向前飚速。整个夜晚都在车窗中掠成一道极影,灯光灭了,顶棚向两边分开,冷到刀子般的风差点割裂贝莉儿的脸,她拽着伏首尖叫:“啊啊啊啊啊啊!”但是很快连声音也发不出。心脏都要跳到嘴边来,在灯光中向前撞来的一切物体,路灯、路面、护栏和灯光,风刮动贝莉儿的脸皮,重金属摇滚乐在夜空中升然而起,撼动人的心脏。
5分钟后贝莉儿蹲在路边脚软,杜维因帅气地下车打开车门,环胸站在她旁边审视她的状态。贝莉儿泪眼朦胧的抬起脸,正好对上他假的可以的和蔼可亲的笑容。“doyouwakeup?”他将手抚在胸前,意思意思的微微一弯脊背。
“yhonordeardy,i’lltakeyoutoho。”
贝莉儿话都说不出来。这是报复,绝对是。她算是明白了,这家伙这样笑的时候就是不怀好意。她没什么力气和他斗嘴,也没力气找茬。她勉强伸了伸手,那只比她滚烫得多的大手拉着她,有力地将她拉起来。无论如何,那个小混混抢包的时候,杜维因第一时间将她推开了,他在人群里混战,一对七,喊着她:“run。”贝莉儿说:“thankyou杜维因。”
“……ylord。”
“ylord。”
她有一种感觉,今夜之后,她和杜维因才是真正的尽弃前嫌。当然是字面意义上的尽弃前嫌,好感度只是刚恢复到0而已,之后的还要再刷才有。那也无所谓啦。她今晚奉陪够了,只想回家躺在床上装死。杜维因夹着她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就在要上车的一瞬间,可能是单脚离地造成了强烈不适,贝莉儿喉头突然一阵呜咽,她猛地推开他,杜维因睁大眼:“呃!等等!wait!fuckyouwait!!!!!!”
来不及了,贝莉儿哇地一声,吐在了座椅上。她在泪眼迷蒙中似乎看到了红发青年头顶上那个0,随着铁青的脸色和暴起的青筋duang地一声,跳到了-100。她擦了擦嘴,她觉得又开始晕了,她脚软得都站不住。她摇摇晃晃地哭着说:“……i’rry。”
然后,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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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莉儿在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头痛欲裂。其实也说不上多么欲裂,但是反正是不舒服。眼前一片黑暗,黑得像不知什么地方反正让人惊恐,唯一的光源是震动的手机,在明亮地跳着,跳出一串长长的数字。属地:意大利。
贝莉儿摸索着拧开了床头灯,这里明显是一间酒店房间,松软的枕头和床垫,拉得紧紧的窗帘。她咳嗽着爬下床,滚到地毯上,床头柜上的水杯里放着水,和一板药。贝莉儿拿下来看了看居然是布洛芬……真是相当业务熟练。她拆了一颗药,就水吞了。她躺在长毛地毯上,发现衣服是换过的,自己也被好好地清洗过了,头发和身体都散发着柔和舒适的香气。
她拉了拉身上的睡裙,拢着胸口,将手机拿到面前,想了想,才按下了通话键。
她闭上了眼睛,床头的灯光陷入眼皮,很温柔。皮肤下是柔软的地毯,好像回到曾经的篝火边,温暖安详。呼吸声里,是长久的寂静。只是寂静的只是贝莉儿这边,应该仍是酒店的高层,遥远的喧哗的夜色,和玛利多诺多尔那儿,真切地喧哗着的轰鸣声。这个声音好像很耳熟呀,她一时想不起来这是什么的马达声。
她不知道。她说:“……玛多。”
那边的声音低声说:“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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