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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生命的全部就在这碗酒里（第5页）

但在最后的最后，她总归还是没有忘记方白。

——她在浪过之后，还能记得有这么一个便宜老爹，就已经令方白十分欣慰了。

“老爹，干。”

酒吞童子亲手将这碗酒送入方白的口中。

纯度极高的蒸馏酒，一进入口腔之中，便爆出了一种近乎于火山喷一般的暴烈感。

这让方白的精神瞬间一振。

当已经有半年多没有喝到酒水的他再度品尝到这令人魂牵梦绕的甘霖时，从他内心深处迸出来的已经不再是普通意义的欣喜。

“生命。”

这是一件听起来很荒谬，但是却又真正生了的。如今就酝酿在方白的胸膛之中，不断酝酿着的感觉。

“半年的劳作，从种子到粮食，从泥土到瓦罐，徒手制作的蒸馏器。”

“当然，还有这半年多的等待，以及在这漫长等待期间所产的希望，失落，烦恼，忧愁……”

有形的，无形的。

过去的，现在的。

高兴的，悲伤的。

这半年来所经历的一切，都凝聚在这一碗酒水之中，凝聚在那美酒入喉的一瞬间内。

而也正是那瞬间爆出来的“热情”让方白意识到——他这半年的所有辛苦都是有意义的，都是在为此刻做准备的。

“这碗酒，敬自己。”

“干！”

……

方白开始喝酒。

他坐在蒸馏器旁，与酒吞童子一碗一碗地喝了起来。

这是一场没有下酒菜的酒宴。

那就拿故事下酒，用时光消磨时光。

“老爹，我和你讲啊，那些妖怪真是太难带了。”

“笨的要死，让它们干啥它们偏不干啥，根本不似我这般聪明伶俐。”

“酒宴”，酒吞童子和方白大吐苦水。

原来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她也并非单纯的出去浪。

——事实，酒吞童子的事业心比谁都强。

她走遍了方圆五百里之内的所有妖怪巢穴，拉起了一支人数过百人的妖怪队伍。

这算是稍微满足了她“百鬼之主”的心愿。

但实际，当她统率这些妖怪之后，才现这“百鬼之主”其实并非什么有趣的活。

相反的，她做的很辛苦。

那些妖怪，等级低的就不说了，每天就知道在哪里喊“饿饿饿”，想吃人。

而那些高等级的妖怪，要么是头生反骨，随时想着取代她的位置。

要么是性情古怪甚至暴戾，一言不合就要开杀，直接带着一群妖怪怼到人家的神社里——然后被下凡的神明直接按死。

“带不动。”

“根本带不动。”

面对这样的猪队友，酒吞童子表示她的心真的很累，还不如自己单干的时候逍遥自在。

然而，就在方白建议她可以抛弃那些妖怪，继续之前独来独往的生活时。

“那怎么可以呢？”

酒吞童子十分坚定回应道。

“我可是要成为魑魅魍魉之主的妖怪啊！”

“如果连区区百只妖怪都无法统御的话，我又怎么能统御天下所有的妖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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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吞童子是有良心的。

虽然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她的确是只顾着自己爽了。

但在最后的最后，她总归还是没有忘记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