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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嘴归斗嘴,正事还是得办。就看风水来说,我和小三爷其实都属于会耍点嘴皮子的二把刀,总的来说就是会说不会看。
不过相互验证之下,倒也确实能找出些布置过风水局的痕迹。
风水局都是牵涉一方风水,无论是布是破,都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如果是胡小蝶在这里,她一眼就能辨认出哪里布置过风水局的局眼,然后凭着局眼找出风水局作用的位置。
我和小三爷没有那份布局的本事,但各自也有一些手段。他是黄家修仙,对一方元气敏感;我是身披判官袍,对死气感觉敏锐。
凭着这两点,我们真找到了几处将散未散的‘势’。
不过这个“势”已经被自然环境消磨的厉害,风雨切割,地震山塌。这一带又不同于大兴安岭其它地方,此地光秃秃一片,水土流失非常严重,地表破碎,已经不复当年之气象。
虽然如此,还是能隐约看出来,盘龙岭中的这座龙阁宝居就在现在所站的山梁下边。
这是一座受自然环境破坏很大的山坡,附近所有的山梁山沟,都是从这座山丘中延伸出来的。更为重要的是那种泌染土地、沉沉深入大地的墨色,正是由此向外铺展,那座明朝古墓如果存在,必然在这山腹之中。
我站在山脊上,和小三爷对照,验证着山川行止起伏的气脉可能性。把可能存在古墓、气脉晦暗不明的几处位置用笔记下,标明了距离方位,然后转身去看另一边的龙骨庙方向。
林巧和宋大宝正在龙骨庙中寻找有可能存在的地道痕迹,只是那种地方如果能轻易找到,一百多年下来,早就被其它人给现了。
“走吧,咱下山去。”我冲小三爷招呼了一声。
下山途中,我们两个又探讨了一下关于风水定位相关的细节。这可真是理论搭配实践了,最终我们都认为,山中八成是有座大墓,和龙骨庙的直线距离约有两公里左右。
如果龙骨庙是为了掩饰挖掘痕迹而建造,其中应该藏有一个通道,可以通往那座古墓。这个距离和方位完全符合情理,依照传说中那个术士带来的人手和本事,挖出个两公里左右的地道,并不是难事,只是多费些时日而已。
只是,其中多少也有两个叫人费解的点。小三爷双手插兜,好像散步在陡峭斜坡似的道“小柳子,你说,那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啊,既然能看出皇陵的具体位置,怎么还跑这么老远打洞?”
我可比不上小三爷的本事,下坡路走的小心翼翼,否则就容易成滚地葫芦。只能一边小心地找下脚的位置,一边对他说道“不太可能,如果大清皇室派了支部队给他,大可以直接大张旗鼓开挖。但他却选择了另一条隐蔽路线,其中必然有着某种含义。盖龙骨庙的那孙子既然能说服皇室得到信任,相形度地的本事,肯定远胜于你我,他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我推测他是避开一些危险的东西或者自己也没把握应付的布置,从地底下进入皇陵冥殿。”
“也就是说,这个地下的皇陵还有一些厉害的手段布置?”小三爷问。
我耸耸肩,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这地方怪异的很,再生些什么事,也不足为奇。
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忽然龙骨庙中传出一股异样的气息。从龙头门洞、破旧窗口、倒塌缺漏处,无声无息地弥漫处了一丝又一丝诡异黑暗的‘夜色’黑暗。
此时午时已过,天色不再那么耀眼。那份夜色就像一层朦朦胧胧的纱,没有实质,却切切实实地在剥夺着亮光与温度!
“不好!”
“出事了!”小三爷见状立即往我衣领子上一滴溜,纵身一跃,往龙骨庙方向飞奔而去。
然而越是接近,疾驰中的我的心里,越是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这感觉来自于龙骨庙中,来自于胸口的不死玉中。
夜色的黑暗无声无息的铺展,散出可怖、可怕的气息,无论是墙壁、树木、土地似乎连空气都被浸染和同化。
它弥漫开来,从龙骨庙中溢出。有一种摧枯拉朽的气意,但它的可怕之处远不止于力量本身,‘蠕动的黑暗’之中是藏了‘气韵’的。
仿佛面对古刹中的巨佛,明知它只是泥胎、除非地动把它晃倒砸下,否则它不可能伤人,可人伫立龛前还是忍不住会心生敬畏甚至顶礼膜拜因它曾受千年香火、万人拜奉,泥胎有了‘气韵’。
气韵不伤人,只摄人,摄人心神。
这份蠕动的黑暗便是如此。而它的‘气韵’并非想象中的邪恶、阴晦。正相反,黑暗中裹蕴着清明剔透;凶力中透出中正平和,似乎它真的是‘本明、本善’。
从接近,直到来到龙骨庙前,面对浓浓蠕行的黑暗,那种气韵无处不在,无时无刻不在强调着自己的本正。
判官袍自动更袍,判官意气,暗红大袍抵挡着那份气韵。然而气韵与意气的纠缠越激烈,让我便愈能感到,这蠕行的黑暗中透着一种‘正和真’。
极为纯粹的本真,好像面对着诞生出一切的母亲。
心生甚至生出一丝,想要脱掉一切,投身其中,回到母亲怀抱中的异样冲动!
没道理可讲的,这种感觉被直接种入了心底,它是对的、它是正的,那与之相抗者便是错的,是邪的。
抵抗黑暗,是一件天大错事,不如迷途知返,不如从善如流。与墨为伍从此便能拔身苦海,极乐逍遥
有万丈雄心、有赴死慷慨,可正在打的这一仗,心中渐渐觉得自己是错的,由此雄心变成了疑惑、慷慨变成了懊恼,这又怎么可能会赢!
关键时刻,依然是判官袍一震。我抓紧这一瞬机会,口念判官大咒,以正天地,再动请笔咒,请出判官笔。
判官心中自有秉正,以轮回大道为己任,只由本心做主,哪儿管其他人说三道四!
“破!”
朱笔一挥,判官为正。我隐约之间听到一声尖叫,这黑暗看似无形无质,但似乎是活的,有灵智,有情绪、狡诈且会扭曲其它一切的本正。
墨色被朱笔挥开,判官之正与黑暗之正势如水火。小三爷一时能够看清其中景象了,口中一声呵斥,手握银枪,向前刺去。
空气掀荡,黑暗急卷,那个光头汉子突兀跨出,出现在正欲进庙门的我和小三爷身前!
这光头汉子与黑衣老太太躲藏消失,不见踪影,果然没有走远。此时借着龙骨庙中异样再现,果断出击,只见光头汉子双眼赤红,显然已经被什么阴鬼之物上身,旋即他手印一扣,四道乌光如电打向小三爷。
同时左手再一转,五指如钳般,抓向银枪的柄处。
事突兀,我完全来不及反应,甚至连敌人的面目都未能看清。还好小三爷已经有所察觉,他那一枪就是奔着光头汉子去的,此时也是不退反进,身上霎时间披上金甲,旋即便被乌光分别击中四肢!
偷袭得手,光头汉子大喜。但旋即现效果不不佳,四乌光都被金甲挡住。
反而是小三爷迎面一枪,来势凶猛。光头汉子单手不够有力,改用双手才死死握住枪杆,抵住进攻的来势。
然而不等他得意,却见小三爷嘴里挂出一丝冷笑。旋即银枪一颤,枪身未动,枪头猛地向前刺了一段距离,直接扎穿了光头汉子的眉心!
恐怕他临死都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原来是小三爷的银枪是又被龙大爷改造过后,还给他的,多了一项关键时刻阴人的技巧,名为金蝉脱壳,火中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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