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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似我非我（第1页）

“聊聊什么？”瑾钰转过头来，好奇道。

“先聊聊小家伙吧。”瑾汐满脸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小花，微笑道“凝雨……很好听的名字，这应该是从前轮回中的我们取的吧，你说，她们是怎么想到的呢？”

“瑾汐，你还记得我们俩最初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么？”

“嗷……”瑾汐恍然大悟“你是说，还是与天象甚至星象有关？”

“嗯嗯。”瑾钰轻点头道“你我出生当时，皆是在傍晚，远处江中翻涌着滔滔江水，泛着落日的霞光，夕水，便有了你的名字瑾汐，又因当天落日泛黄，为火之最盛，便有了我的名字，瑾煜。而且……你还记得千落么？”

“后来我听说了，暴雪三日，涉及千里，枫都积雪埋过房屋，千落之名由此而来，我猜测多半是因为你，你是说，小团子诞生也许也会有天地异象？”

“不是也许，是一定。”

瑾汐想想，觉得也是，连瑾钰都已经达到这般高度，站在自己和瑾钰肩膀上的小团子，必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片刻后，瑾汐继续道“瑾钰，我们再来聊聊，你吧？”

“我？”瑾钰有些诧异“我有什么好聊的？”

“当然有啊。”瑾汐忽然眯眯眼的盯着瑾钰道“比如，你并不是从前那个瑾钰的事情，瑾钰，你藏得好深呀。”

“原来，你都知道了啊……”瑾钰听着瑾汐刻意强调的话，忽然有些担忧道。

“刚才才真正确定的，因为我们识海已经彻底连通到一起，我才现这个瑾钰你藏着的秘密。”瑾汐淡然道，忽然摩挲起了瑾钰的指纹，自我确定似的点了点头。

瑾钰双手缓缓抱住了双膝，将脑袋埋在怀中，忽然极度没安全感。

传说，世间万物凡有意识者，便一定伴有识海，一说，是因为有了识海，才有了意识，识海便是自我意识的具体体现，当中的因果先后关系难以解释清楚，但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识海与意识的确是紧密绑定的，识海便是我是‘我’这个个体的根本，一但识海崩毁，灵魂虽然能存活，但个体却会立即死亡。

身为灵魂可以自由进出者的瑾钰，自然知道真正的意识源于灵魂，可意识却并不等于自我，而世人却通常将这二者混为一谈，灵魂可以保留记忆，存在意识，乃至于有主观意见，可却并不等于自我，自我源自识海，源自这个真正的个体。最直接的体现，便是灵魂其实并没有性格，哪怕瑾钰的灵魂也没有。

因此，瑾钰瑾汐现在已经将识海完全并在了一起，便已经是最高的契合形态，甚至已经能够互相称之为‘我’，而瑾钰藏在心底最深处，谁也不敢告诉，甚至也企图骗过自己的秘密匣子，也自此完全瞒不住瑾汐了……

一旦识海崩毁，那么此时的这个‘我’，便真正意义上的死去了，即使以后找到了新的身体，也依旧不是自己。比如……锺千落，再比如……现在的这个瑾钰。

倘若是常人，便是一世二世的区别，前世今生可以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可瑾钰却能保留了记忆，而且是两次……这种割裂感也就格外明显。

其实，现在的这个瑾钰与锺千落，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都用着‘瑾钰’这个个体的灵魂，却又都不是最初的那个瑾钰，换而言之，那个瑾钰在解放灵界，击败嗔的那一战时，已经彻底的死在了极北的大地上，现在的这个瑾钰，只不过是继承了她全部东西包括灵魂的新个体而已，瑾钰不是复活，而是作为‘瑾钰’再活了一次。

只不过，外界赋予了如今这个瑾钰与锺千落不同的身份、不同的使命，并且瑾钰并没有给锺千落的灵魂碎片中留下记忆，这才致使本源其实一致的二者变成了不同的两个人。

锺千落有她的背负与担当，而这个瑾钰，则在灵魂的选择下、社会环境的赋予下，乃至于导入的血脉下，成为过去瑾钰的完美复制品，甚至比真品更好，却始终也不是真品。

因为……这个瑾钰有着自己的个性，自己的喜好，虽然与从前的那个瑾钰极其相似，还不至于被人现性情大变，但这个瑾钰……真的有着自己的全新自我。

尤其是在最初，瑾钰脑海中时常会蹦出‘为何我会要变成她？’这种连瑾钰自己都完全不知道为何会出现的想法，瑾钰也曾仔细端详过自己的指纹，结果当然是与从前截然不同。

并且，还有最让瑾钰感到割裂的一点在灵魂的记忆中，从前的瑾钰并不喜欢甚至反感吃甜品，而现在的这个瑾钰，正好恰恰相反，因此，每当这个瑾钰端起甜品正准备享受时，心里便总会被这一点膈应一次，尤其是在最初那段时间。

而且，这个瑾钰知道，有些东西其实已经被永久的丢在那个已死的瑾钰身上了，这个瑾钰，是没有经过进阶而直接一举迈入七阶的，因此，凡是处在这个时间段内与从前那个瑾钰有所交集的存在，瑾钰完全没有感觉。

比如冰原上与冰凤的那一战，明明当初给瑾钰留下了那么深刻的印象，可如今的瑾钰再循着回忆回望时，就感觉像是在看着两个陌生人……

还有海面上被斩霜刀一点点撕碎，明明当初是恨得那么刻骨铭心，还有，被撕碎时的疼，乃至于之后到达青丘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瑾钰看见太刀身体都会隐隐作痛，可现在再回头去看，瑾钰却已经没有了直接感受，有的都是间接源自记忆的告诉瑾钰我需要去恨他。

有太多太多证据都在告诉如今这个瑾钰，自己不是她，自己只是一个全新的，继承了她包括灵魂在内的一切的完美复制品，就如同这个世上生成的两串随机数，自己有着自己的个性、自己的喜好，自己不是瑾钰，更不是瑾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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