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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算什么?”
徐稚柳闻言抬头:“什么?”
“你还同我装!”
吴寅一屁股坐在书案上,隔着细弱的烛火打量少年人,洗漱一番后他面上酒气消散了些许,眼神却意外迷离,黑茶色的瞳仁闪烁着漆点光芒,余下大片的黑,让人雾里看花,捉摸不清。
但他心里笃定,这是徐大才子特地让他打听新官脚程,以事先准备好给新官的投名状。
次日,一众学子聚县衙门前,摆出一副“清君侧”的架势,且要看县官大人如何大义灭亲,成全他素日营造的光辉形象。
不料等来的竟是单枪匹马上任的新官!
新官的低调务实,一下子博取了不少好名声。张文思可以说替人作嫁衣裳,半点好处没捞着,反倒便宜了夏瑛。
这一日是吴寅可以想象的吵嚷繁华,县衙门前就没少过人。看热闹的有,来恭贺的有,撒泼打滚求新官做主的更是层出不穷。
夏瑛当断则断,一日内掐灭张文思数月汲汲营营的气焰。不仅如此,次日他就和三窑九会的主事人兼御窑厂管事开会,了解镇上瓷业近况,安十九,和降级为县丞的张文思均赫然在列。
诸位当家人小心作陪,不敢有丝毫轻慢,私底下盼着新官是个和杨公一样的好人,否则如张文思之流,不过又是和太监的一丘之貉。
幸好夏瑛是个好官。
他不喜铺张浪费,一应宴酒全都推掉,不好结党营私,大力清查三窑九会,从上往下逐一肃清,短短数日闹得景德镇人仰马翻。有安十九朋党之流,甚至当场被扭送州府衙门,让张文思屁都放不出一个,只安十九在景德镇经营数年,树大根深,盘根错节,不好轻易撼动。
可即便从他身上抓几个虱子下来,大家伙也高兴。
这里头最高兴的当属王瑜。divnettadv"
“徐大才子看了一出好戏,作何感想?”
徐稚柳低眉垂,声音冷淡:“公公应比我更清楚张大人的为人吧。”
这话看似是疑问的,只双方都有默契,张文思的忠诚有几分真几分假,不消别人说什么,安十九心里自有一杆秤。
徐稚柳点到即止,既不装相,也不深谈,只这一句,不痛不痒,偏让安十九笑了。
“徐稚柳,你当真得我心呐。”
也不知是不是今夜喝多了两杯,他如今倒也看不清了,瞧着这人当真为自己所用,近来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合心意?可一颗心就是悬着,始终放不下来。
也许这就是老话说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谁让面前这少年,曾经那般狂悖!
安十九存着几分心思,想试探一番今日这出是巧合还是人为,便又留徐稚柳说了几句话。两个人弯弯绕绕,说话忒费劲。
待到酒意上头困倦得睁不开眼,他才挥挥手打人退下。
徐稚柳回到湖田窑,不出所料屋里还坐着一人。
吴寅正抱着剑,斜躺榻上,随手翻着一本游记,听见动静立刻弹起,扑到徐稚柳面前大笑道:“坐山观虎斗可真有意思,我看张文思离开时脸都青了。”
徐稚柳面上带几分酒意,颧骨微红,只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明,看不出情绪。他径自到里间洗手更衣,待到桌案前坐定,才缓缓开口:“夏瑛到了何处?”
吴寅不说话,想卖个关子。
可他到底比不上徐稚柳沉静,他不说他也不问,就这么干耗着。耗着耗着,他就忍不住了,骂道:“徐稚柳你真不是人。”
又道,“傍晚已然到了镇上,正赶上新鲜出炉的热闹,我瞧着张文思这一夜恐怕睡不安宁,明天且还有的闹。”
张夫人嫁给张文思属于低嫁,在家中历来说一不二,是个霸道的主,如今娘家风光,更是不把张文思放在眼里。
张文思要领婆娘一家家谢罪,向安十九示好,看来得费点功夫。
赶上这时候新官上任,夏瑛若不趁机点火,那就白瞎他的威名了!
“你这算什么?”
徐稚柳闻言抬头:“什么?”
“你还同我装!”
吴寅一屁股坐在书案上,隔着细弱的烛火打量少年人,洗漱一番后他面上酒气消散了些许,眼神却意外迷离,黑茶色的瞳仁闪烁着漆点光芒,余下大片的黑,让人雾里看花,捉摸不清。
但他心里笃定,这是徐大才子特地让他打听新官脚程,以事先准备好给新官的投名状。
次日,一众学子聚县衙门前,摆出一副“清君侧”的架势,且要看县官大人如何大义灭亲,成全他素日营造的光辉形象。
不料等来的竟是单枪匹马上任的新官!
新官的低调务实,一下子博取了不少好名声。张文思可以说替人作嫁衣裳,半点好处没捞着,反倒便宜了夏瑛。
这一日是吴寅可以想象的吵嚷繁华,县衙门前就没少过人。看热闹的有,来恭贺的有,撒泼打滚求新官做主的更是层出不穷。
夏瑛当断则断,一日内掐灭张文思数月汲汲营营的气焰。不仅如此,次日他就和三窑九会的主事人兼御窑厂管事开会,了解镇上瓷业近况,安十九,和降级为县丞的张文思均赫然在列。
诸位当家人小心作陪,不敢有丝毫轻慢,私底下盼着新官是个和杨公一样的好人,否则如张文思之流,不过又是和太监的一丘之貉。
幸好夏瑛是个好官。
他不喜铺张浪费,一应宴酒全都推掉,不好结党营私,大力清查三窑九会,从上往下逐一肃清,短短数日闹得景德镇人仰马翻。有安十九朋党之流,甚至当场被扭送州府衙门,让张文思屁都放不出一个,只安十九在景德镇经营数年,树大根深,盘根错节,不好轻易撼动。
可即便从他身上抓几个虱子下来,大家伙也高兴。
这里头最高兴的当属王瑜。divnetta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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