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鄞桓强压住内心的冲动,定了定心神说道:“我怎么可能舍得要了你的命,没准你就是那个能助我一臂之力的人呢!”
苏苒青忽然感觉有些累,她的呼吸起伏不定,然后慢慢地低下了头,嘴里小声地念叨着:“我该吃药了,你能不能行行好,先放开我,我真的套要吃药了,好不好,好不好……”
鄞桓看出了她的窘迫,不禁松开了她的手,他想听清楚她说的话,却在松开手的瞬间,苏苒青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她的额头处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动作缓慢地摸索着腰间的荷包,却没有力气将它打开。
鄞桓看懂了她的意思,一把扯下了那个荷包快地打开了,里面装着几粒药丸,他倒出几颗来凑近一闻,便知这是稳定心神的药丸,连忙将一颗药丸塞进了苏苒青的嘴里。
苏苒青努力地吞咽着,刚才煞白的脸色逐渐好转了一些,呼吸也不局促了。鄞桓翻过了她的手腕搭上了她的脉,心里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这不就是因严重缺血而导致的心衰之症吗?身体内耗严重,气血两亏,还……还伤及了根本,她这是拿自己的命在赌吗?
鄞桓任由苏苒青意识模糊地靠在自己的肩上,将她的荷包系紧,小心翼翼地放回到她的手里,静静地等待着她清醒过来。过了一会儿,苏苒青睁开了双眼,一点点挪动着自己的身体。鄞桓也没有强求,帮着她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刚才……谢谢你!”苏苒青轻声说着。
“哼,谢我?谢我没有杀你吗?”
“世子真会说笑,世子若是想杀我,刚才大可以动手,何必还要救我?”
“救你?我还有必要救你吗?你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我又何必在意?”
“我刚才只是有些累了,头晕而已,吃点药就好了。”苏苒青抬眼看着他,笑着回道。
“还想狡辩?他不就是个男人嘛,值得你赌上自己的性命去救吗?你就如此的想攀龙附凤,以为只要救活了他,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吗?”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也没想过要攀上高枝,世子怎会如此看我?”
“哼,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最清楚!念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他是万不会娶你这样的女子作正妻的,你最好想清楚了!今日我不想再与你多废话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鄞桓便起身拿着一块布料,用力地推开了房门,走出去了。
苏苒青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自言自语道:“我本就没有妄想过什么,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良缘美满,苒青只不过是还以救命之恩罢了!”
鄞桓走到张婶面前,将布料随手扔给了她,说道:“就这匹了,三日后来取!”
他并未做过多停留,甚至未留下一个眼神就出门了,眼睛的怒意仿佛火一般的燃烧,夕疆和云俏见状,加快脚步地跟了上去。
张婶回头瞅了瞅,并未见苏苒青出来,将布料交给了店里的伙计,就立刻跑去后院喊道:“青儿,青儿,你在哪呢?”
张婶走进屋内,转头才看到苏苒青正在地上坐着,眼角挂满泪水,担忧地问道:“青儿,这是怎么了?地上凉,可不敢久坐,快起来,让我看看,是不是那泼皮欺负你了?你说出来,张婶绝不能让你受这种委屈!”
苏苒青在张婶的一阵喊叫声中回过神来,虚弱无力地说道:“放心吧,张婶,我现在可是苏家二小姐,没有人敢欺负我的,我就是出来时间太长了,又说了这许多的话,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好,好,来,我送你出去吧,马车就在门口等着呢。”张婶也不再追问,扶起苏苒青向门外走去。
张婶是个既聪明又会心疼人的人,她虽然一直很不理解苏苒青的身体为何会虚弱至此,但她听过苏苒湘说不必深究,自己也就不再过多的追问,只是按照苏致渊和苏苒湘的再三叮嘱,对苏苒青的身体要格外细心地照顾。
张婶看着苏苒青和小丫鬟坐上了马车,走上前和车夫叮嘱了些话,便回铺子里忙了。
鄞桓吩咐了云俏一些事后,两人便分开了,他和夕疆一直在暗处盯着那间铺子,看着苏苒青上了马车后,便也坐上了马车,让夕疆驾着马车远远地跟在苏苒青的后面。
到了苏府门前,门口守着的家丁在马车前等候着,苏苒青由丫鬟扶着下了马车,脚步有些没站稳,幸好门口的家丁手快,一把扶住了她,询问道:“二小姐,您还好吗,我扶您回去吧?”
“不用了,只是刚下车有些腿软罢了,谢谢你!”苏苒青一直都对苏府的下人们很友好,她微笑着摆手道,然后由身边的丫鬟搀扶着进了门。
鄞桓和夕疆二人早已下了马车,躲在苏府对面的一处角落里观察着。他看着苏苒青下马车时依旧腿软无力的样子,拳头紧攥,眼神里寒光闪现,就连站在身后的夕疆都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杀人了,这样的鄞桓,他还是在战场上时见过,不知怎的,今日又有了这种感觉,一时搞不懂这位苏二小姐是怎么惹到他的主子了,竟让他的主子想杀了这个女人!
“走!”鄞桓看着苏苒青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负气地转身上了马车。
夕疆连忙跟了上去,问道:“世子,咱们现在去哪?”
“回家!”
夕疆给了车夫一个眼神,车夫点点头便驾着马车走了。
一路上,鄞桓都未睁开双眼,身子坐的笔直,车内的空气都环绕着冰凉,让夕疆不寒而栗。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郊外的一个府门下了马车,两人径直走了进去。这是鄞桓等人在垣巷城的住处,他嫌城里人多眼杂,便找了这么个僻静之所暂住。
鄞桓走到厅里坐了下来,夕疆见着他好似怒意减退了几分,便出门吩咐下人送壶来,谨慎地走到了鄞桓的身边,问道:“世子,快到午时了,您要不要吃点东西?”
“嗯,把我从宫里带来的酒温上,你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会儿。”鄞桓坐在椅子上直直地盯着门外,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夕疆得到命令后,快步走出了房门。
他朝着偏厅走去,一心想着赶紧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前厅,一边思索着一边深呼吸着,怎么也想不通他家世子为何要大白天的喝那么烈的酒,他们从西境的宫里带出来的青酿烈性至极,平日里不怎么会喝。然而今日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家中又无宾客,他家世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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