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千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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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今眉目松开，煞有其事地点头：“好。”

  “想干什么干什么，看画本，编草绳，雕木头……书房里有不少小玩意儿，你看着玩，”郁知夜慢条斯理地说着，语气难得轻柔，“别光看着我。”

  裴今笑了笑，应声都带着些许欣喜：“哦。”

  不知道是不是病了的人都特别嗜睡，反正郁知夜倒是一直在睡。

  只是睡得并不太安稳。

  睡睡，醒醒，常常在睡眠中咳醒，也用了床头大半的手纸来擦鼻子。

  裴今给他换了几次热毛巾，给他换了一床更厚的被子，把乱丢地面上用过的纸团都收拾好了，才有些空安静坐在床边。

  好一会儿，裴今见他短时间内没有醒来的意思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郁知夜书房离卧室不远，裴今没费多少步子便走到了那里。

  日上三竿，推开门，光在地面铺出一条通往书架的亮道。

  他找到了郁知夜提过的一箱玩具，还看到了放在柜里收藏的几把短刀。

  裴今看了看，都觉得有，但也没想到有什么可以带过去房里玩的。

  书案上物件放得整齐，一纸一映出无形的遐思。

  裴今拿起案上放着的一本书，封面的纸皮上画着一株植物，裴今不认得，植物旁边那几个字，裴今也不认得。

  但即使不认得，裴今也对那些书籍感兴。

  偶尔翻阅到郁知夜写下的注释，洒脱自然，字如其人。

  吃过清淡午食和药膳的午后，郁知夜小憩一阵，睡不着了。

  郁知夜半睁着眼，和捧着画册但没有在看的裴今四目相对，裴今率先笑了一笑：“要喝水吗？”

  郁知夜缓慢吐出一声：“不。”

  还是看着裴今。

  兴许是吃过了粥也睡够了，被窝里还暖，郁知夜的脸色好了不少，至少不像清晨看见时的苍白。

  他的眼神像是带着点懒意那样黏在了裴今身上，像小动物依偎在自己的窝里。

  裴今觉得那眼神奇奇怪怪的——也不是很奇怪啦，就是看起来像是出神、像是没有焦点，但又能感觉得到对方一直在看着自己。

  裴今与他毫无目的地对视半晌，忽然眨了眨眼，放下书开始撑在床沿凑近郁知夜。

  “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裴今弯着唇角问。

  日光在灰青色地面上洒下迎春花颜色的方形。

  裴今是难得的对阳光都会怀着欢喜心情的人。

  那种欢喜如云，如水，如在山中饱吸一口氧气般熨贴心灵。

  裴今拉郁知夜出去院子晒太阳，给他穿了两件外衣还拿厚棉被围着，将他裹成一个臃肿却仍看起来很可口的粽子。

  罗汉榻上的粽子先是立着，慢慢歪倒，又被摆弄成一个长条睡在阳光下。

  阳光落了满园，也暖了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