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千小说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130页（第2页）

  &1dquo;你说，他还会记得我妈妈吗？”

  罗韧沉吟了一下。

  &1dquo;我不是医生，医生见了太多死亡，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能记得每一张病人的脸。但是二十年前，艾滋病应该还算十分罕见&he11ip;&he11ip;”

  说到这里，心里忽然咯噔一声。

  木代察觉到了：&1dquo;怎么了？”

  罗韧说：&1dquo;现在我们讲艾滋病，觉得司空见惯，但是二十年前，还是不一样的。”

  之前为了打消木代的疑虑，他系统搜寻过艾滋病在中国的历史，中国例本土艾滋病案例出现在1989年，1998年6月底，以青海省报告了省内的病毒感染者为界线，标志着aids蔓延到中国大6的所有省区。

  &1dquo;二十年前，还在1998年之前，你母亲的病，可能属于省内的例，至少也是前几例，当时的情况下，就算不隔离也该特别关注，当地的卫生部门应该有案可查吧？”

  罗韧不急着去找丁国华，他在南田卫生局的网页搜索，找到历任领导，按图索骥，锁定一个叫马全的退休局长。

  按照时间推算，马全的任期覆盖了二十年前那一段。

  木代想跟着，自己主动戴帽子，又把口罩兜上。

  罗韧怪心疼她的，她这阵子，真是受了不少无妄之灾，可是有些时候，人真的是经受住了这一轮敲打，才能扛得起下一轮更大的煎熬。

  马全不在家，家属说，去老干部之家下棋去了。

  老干部之家在南田县县属服装厂的边上，经人指点找到马全，一个花白头的老头，其实也不在下棋，笑呵呵摇着扇子，在看人家下。

  罗韧直接过去，说，马局长，能不能向你打听点专业问题？

  马全怪高兴的，退休之后，很难听到人家叫他&1dquo;局长”了，又要打听&1dquo;专业”问题，显然是很尊重他的权威性——他顺手拖一张板凳给罗韧，说，来，坐，坐下聊。

  里屋里，哗啦啦的麻将声。

  木代站在罗韧边上，见马全看她，赶紧重重打个喷嚏。

  难怪带口罩呢，马全释然：原来感冒了啊。

  他回答罗韧的问题：&1dquo;艾滋病，这个病，我们没有专门去研究过，当然，上级的指示是要听的，防范宣传什么的，我们做的还都是到位的。”

  罗韧试探性地提及二十年前的一起诊断。

  马全瞪大眼睛：&1dquo;这怎么可能嘛。”

  他自己解释：&1dquo;那个时候，民众素质还比较低，心理一恐慌就会传谣。现在这种情况也常见嘛，比如说sars那阵子，国家每天报道哪个城市又增加几例，当时南田根本还没有病例呢，就有人说什么咱南田也有了，一大早被救护车拉走了，传的有模有样的。这种情况，我们一定要呼吁广大群众相信权威机构，不要被谣言蒙蔽。”

  说的一套一套的，早年在任上的时候，一定没少做报告。

  罗韧问：&1dquo;确定当时没有？”

  马全摇扇子：&1dquo;要有的话，当时那种情况，医院会不留底上报？你这是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罗韧一时语塞。

  告别了马全出来，木代低声说：&1dquo;我好蠢啊。”

  她听谁说的？听一个在老楼原址附近卖荤素辣串的老太太说的，听了之后就失魂落魄，吓的眼泪都出来，还打电话吓了红姨。

  罗韧把她的口罩拉下点，看到她一张脸涨的通红，像个小红茄子。

  她嘀咕：&1dquo;蠢的不可救药。”

  罗韧笑：&1dquo;人要是能知道自己蠢，那还算是聪明的。”

  有嘀铃铃的电铃声，边上的服装厂下班了，大门打开，很多车子往外出来，有自行车，也有电动车。

  罗韧拉着木代往边上让，才挪开两三步，叮铃脆响，有人热情拍他肩膀：&1dquo;哎，这小哥！”

  一回头，一张眉花眼笑的大妈脸。

  罗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那人说：&1dquo;你去过我家的，你忘了？我姓武啊，你当时开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