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千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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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央甩开沈度的手，&1dquo;别在我身上浪费功夫了。”

  &1dquo;没关系，我功夫多，不觉得浪费。”沈度道，他怕姬央再开口伤人，抢先又道：&1dquo;我们明日就得启程去洛阳。

  姬央却吃惊地道：&1dquo;明日就走？”

  沈度道点了点头，&1dquo;我把樊望捉了绑到你跟前，是杀是剐都由你做主好不好？”

  活捉樊望可比下令悬赏他的级难多了。

  姬央撇开脸，淡淡地道：&1dquo;不用。我不用亲自去报仇，行逆行之事的人自有老天之罚。”这话既是骂樊望，也是骂沈度。

  姬央的语气很淡然，却听得沈度寒从脚下起。然而情形却的确如此，他此生何曾料到有一日会这般稀罕一个姑娘，为她理智尽失。若沈度稍微还能理智的行事，就真的该去找柳姬、阮姬等人。

  战场上刀枪无眼，谁能保证就能活着回来？沈度是极其需要子嗣的，尤其是在沈樑去后。一个没有儿子的人，就是当皇帝也没什么奔头。

  &1dquo;央央，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原谅我？”沈度问。

  姬央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抬头看向沈度，&1dquo;不是我不想，你以为我不想吗？我知道留在你身边日子会更容易，但是没有办法，那个坎过不去。”

  想原谅，却怎么也过不了心底那一关，感情之所以是感情，其独特性正是在于无法控制。姬央眼底泛起水花，她撇开头道：&1dquo;既然选了那条路，就不要后悔。那本就是称孤道寡的路。”

  从信阳至洛阳是急行军，一出冀州境内至中州仅仅一河之隔，对面就是断垣残壁，连糙根都有被人挖食的痕迹。

  虽说中州历经战火，但樊望既然入主了洛阳，那就当以天下黎民为子民，姬央原以为百姓的日子再苦也不该比她父王死时更惨，却没想到处处能看到烧杀抢掠的焦黄。

  &1dquo;怎么会这样？”姬央站在焦土上几乎不敢相信曾经的沃野，如今尽然荒凉无比。

  &1dquo;樊望自知在洛阳坐不久，所以穷凶极恶地收刮地皮。”沈度道，&1dquo;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

  沈度往前一步，不知在地里现了什么？姬央只见他蹲下身捡起旁边的碎枝抛了抛，她走过去道：&1dquo;是什么？”

  沈度扔开树枝，拍了拍手站起身，回身揽了姬央往旁边走，&1dquo;没什么？”

  &1dquo;是婴孩的骸骨吗？”姬央站着不动问。

  沈度没想到姬央居然看了出来，只能点了点头。那骸骨并非腐烂而成，而是生生被人吃掉的。

  姬央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这一点，往旁边跑了两步，蹲下来就开始吐。

  &1dquo;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姬央哭着问，&1dquo;我不敢跟你赌气的，如果不耽误那半年，就不会这样。”

  姬央哭得哽咽，沈度将她搂在怀里道：&1dquo;不关你的事，即使你不跟我赌气，短时间黑甲军也不可能到洛阳。独抗鲜卑三部已经让黑甲军十分吃力，我又受了重伤，现在不过刚刚养好。跟你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有关系？姬央想起了苏后的信，那都是故意的，那都是她母后做的孽。可是不管有什么深仇大恨，都不该让这么多性命来血洗大仇。就好像不管她当时有多恨沈度，都不该去连累张耿。

  姬央从沈度的怀里撑起身子，&1dquo;母后只是恨父皇。恨他巧取豪夺，也恨她自己的无力，才会这样变本加厉。”

  沈度不置可否，尽管他钟情于姬央，却也不能认同苏后，这已经不是变本加厉，而是丧心病狂了。而且看着生灵涂炭，谁也没办法原谅始作俑者。

  姬央低下头道：&1dquo;她做错了事，我来替她还。如果一辈子不够，我可以用十辈子、一百辈子。”

  沈度低叹一声，与其让姬央觉得内疚和亏欠，他更宁愿她恨自己。&1dquo;这不是你的错，错的都是我和樊望这样野心勃勃的人，你一个小女子还什么？”

  姬央低头不语。

  沈度道：&1dquo;央央，我知道你心底善良，但是善良并不代表就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你自己身上。明辨是非也是一种善。”

  姬央抬起头看向沈度，&1dquo;其实你从来没有觉得你错过对吗？”